我看起來聰明,其實不然,因為很多事情我都是後知後覺,比如說人家的絃外之音、比如說學習、比如說感情˙˙˙凡此種種,我都很遲鈍,人家說的話有特別涵義啦、眼神不同以往啦、神色詭異啦,我都是事後ˋ〈並且是很久以後〉才知道;當學生時,我永遠都是課堂上眼神呆滯的那一個,我不可能像一般人那樣,馬上把老師敎的東西舉一反三,一定要一段時間的反芻沉澱後,才能理出頭緒變成自己的東西,然後我才能回答老師的問話〈這也就是為什麼國文特別好的原因〉;感情就不用說了,我根本是個大白痴,不要說是『愛』了,我連『不愛』都不知道,因此,四十歲以前,我不知道『愛情』是什麼、不知道『失戀』是什麼、不知道思念是什麼˙˙˙當然也不知道『為情所苦』有多『苦』,從來沒有愛過也從來沒有被背叛過的我,根本無從體會『失去愛』有多痛,小妹經歷過那場致命的情變的許多許多年以後,我有好長一段時間一直再自責,自責當時的我未能真正了解她心底深處的苦,只會傻傻的把她留在身邊,希望她『趕快好起來』,說起來是很無情的─當時自以為盡責的笨姐姐˙˙˙
     真正的愛情來的時候,時空已經不對了,自以為是的姊姊終於遭到報應,愛情來了,而且是接二連三的來,但是都是不被容許的,我被迫『勇敢的』一個一個的結束掉還沒開始的『愛情』,對愛情本來就沒有憧憬,結束掉錯誤的因緣應該是明智的吧?可是為什麼沒有如釋重負或者是輕鬆的感覺?無法像化學元素一樣,將不同的情緒分解出來,也說不出心理到底是什麼感受,甚至也不會哭,因為不知道為什麼要哭。面對我不在行的事情時,課堂上那個眼神呆滯、腦筋一片混沌的我就出現了。只有在別人說出某些話,像閃電一樣觸動了我時,才會突然大哭一頓,然後又被自己嚇到硬生生又把眼淚逼回去˙˙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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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 很久以前,有一個喜歡女生的女生朋友常常對我說:『你真是狐狸精轉世耶!說話表情那麼多又那麼愛笑,很容易引起人家誤會˙˙˙』那時候很精進修行,精進到想出家的我聽了慚愧得不得了,就想狠狠的改掉我的『壞習氣』,認真的謹言慎行起來了。幾天後,朋友又對我求饒了:『拜託你恢復正常好嗎?你這樣很怪˙˙』十幾年前,精舍的尼師有次鄭重的告誡我:『跟會長說話要注意一點,免得他太太不舒服˙˙』,〈當時我很發心,精舍的事幾乎都是我跟會長一手包辦〉我也是難過到不知如何是好,從此每天都非常注意自己的言行˙˙,一段時間後,那個跟所有居士一樣,都對我很好的會長太太也來求我了:『求求你,跟會長說話啦!你這樣˙˙我們都很難過』。
           現在 ,五十幾歲了,魚尾紋像兩把攤開的扇子印在臉上,不是已經老了嗎?前陣子跟朋友去她姐姐家,朋友姊夫對朋友說:『你去哪裡認識一個這麼漂亮的人?』吃飯時姊夫還當著姊姊的面認真的問我:『你很美,你知道嗎?』我怎麼會知道?我連怎麼應付這個尷尬的場面都不知道咧!學校裡面年紀我最大,校長還小我兩歲呢,某次運動會時照例我主持,剛從司令台下來,碰到校長和他同樣當校長的太太,校長白目的猛稱讚我,美麗的校長夫人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,我ㄧ星期只去上一天課,校長每星期都有新的名言送我,上星期說的是:『妳整個人就是一首優美的詩』,上上星期說的是:『我要提早退休,就可以跟你去旅行』˙˙˙˙這些都是當著眾人的面說的。於是這星期,我也決定『提早退休』六月暑假後就不去了˙˙˙˙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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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坐國光號到嘉義,朋友淳蓁騎她的老爺機車來載我,她一個人住在嘉義蘭潭附近的鄉下,養父母兩三年前相繼去世後,那棟老透天厝就留給離婚的她居住,她知道我最近有點悶,邀我去小住:『你來!我有錢˙˙我弟弟匯了幾千塊給我˙˙』這是我們之間常有的對話『最近很窮,不能去逛菜市場』『我是有錢人耶,身上還有一兩千˙˙』所以她這樣說,表示我去了,她有錢帶我去唱投幣式的卡拉OK、吃那家好吃的涼麵了,『別擔心!我有我有』,聽她高興的強調著,我就雀躍起來了。
到她家已經很晚了,她端出得意的作品─豆干炒醃黃瓜、倒了一杯特意留下的補藥酒給我,滴酒不沾的她就這樣陪著我喝著酒、看著她那台只能看三台並且只有模糊影像的電視,兩人閒閒的聊著:『我煮了玉米,是糯米的˙˙萬菊紅聽說你要來特地買來的』『那兩支鳳梨也是她拿來的,說是你要來˙˙˙』『這藥酒聽說是宮廷秘方˙˙已經放很久了˙˙』我聽著聽著,把兩隻腳都縮到椅子上,酒很香,把我的胃都溫熱了,『開軒面場圃、把酒話桑麻』心裡想著,我有點倦了,眼皮開始沉重起來,『今晚我跟你同居˙˙』,那我就放心了,她知道我膽小怕鬼˙˙˙˙˙˙那晚睡得很沉,身上還帶著她要我別在身上的小香包─裡面是避邪保平安的符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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仁澤和勇志都是六年級,仁澤本來是『壞孩子』‧碰上一個肯給機會的好老師,現在很努力在當好孩子。勇志很聰明但是他很愛說話,兩堂作文課可以說個不停,就是不動一個字,我常拿仁澤的例子來教訓他,他老是嘻皮笑臉的我行我素,這天他們兩個在走廊上碰到我,很有禮貌的跟我打招呼,我給勇智的回應是‧笑著捶一下他的肩頭;給仁澤的是‧撥撥他那頭班導師剛幫他剔過的頭說:『乖小孩耶』,乖小孩仁澤低著頭笑笑的不說話,多嘴男勇志把自己的臉轉想我,一副要我看清楚的表情,用的是很老練的口氣:『厚!伊是“好孩子”啊我坶都“天使”囉?』〈非常純正的台語喔〉紅通通胖嘟嘟的臉寫滿了不服氣˙˙˙˙˙˙
後來我都叫他『天使鐘勇志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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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想到當肖查某真的會上癮,現在終於了解開膛手傑克、殺人魔之類人的心情了,原來做壞人比好人容易也痛快多了,一時要改邪歸正並不容易,今天肖查某忽然覺得萬念俱灰,連當肖查某的力氣也沒了,心裡想著:就妥協好了,籌錢去參加婚禮,重新當個人見人ㄜ樂、鬼看鬼跋倒的好查某好了,結果你 猜怎地?肖查某開始胃ㄉㄨˋㄉㄨ˙起來〈胃病發作前兆〉,接著開始不對勁起來˙˙就是那種久違了的恐怖的感覺─憂鬱,肖查某最害怕的憂鬱悄悄的在心底生起來~~~~~~~~~肖查某一個人在家,不知該如何讓這恐怖的感覺消除,拿了鑰匙就逃出門去,肖查某一路走一路安撫憂鬱鬼:那叫肖查某繼續當壞人,別去婚禮了吧?繞了一圈回來˙˙˙˙之˙˙後─
憂鬱鬼好像不太好溝通,截稿為止,祂還沒離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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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人都睡不好吧?
˙˙˙失戀感冒吃太飽傷心生氣興奮過頭太累緊張擔憂想心事病痛˙˙卡陰˙拔牙˙太吵˙買新衣服˙有暗戀對象˙˙˙˙太亮了˙睡飽了˙愛睏神走了˙聽雨聲˙太熱˙太冷˙拉肚子˙˙˙˙˙˙˙˙˙˙嫁女兒˙˙請客˙˙˙為難˙˙˙不知請誰好˙˙˙委屈˙˙吐˙˙˙˙˙˙˙˙˙原因不一而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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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珍姨這個春天過得很熱鬧,去年,她的專屬命理老師─收驚阿伯〈見春神“銀河鐵路帕克萬”〉很雞婆幫她預告:『你喔!你明年的運途是出世來最壞的喔,走到五鬼纏身˙˙』『什麼是五鬼纏身?』『阿都是身體很壞啊!會被冤枉˙˙』『財運咧?』〈錢比啥都重要〉『會被倒喔!錢麥借郎』〈佳哉我沒有錢可以給人倒〉〈反正身體從小就壞了〉亂樂觀一把的阿珍姨自我安慰、解讀一番後就安心了,唯一小悶的就是叫她不要出國、不要入山,〈要命,那不是叫我都不要玩耍嗎?〉〈沒關係,先玩再說,回來再收驚好了˙˙˙˙〉此其一。
其二是:她有一個肚皮舞同學是命理老師〈*%#(?〉去年有責任感的阿珍姨對命理師抱怨說她怎麼拼命玩、又懶得接工作等等˙˙命理肚皮舞孃閒閒的說:『你明年還有一年咧』『蛤!跟今年一樣嗎?』『更嚴重咧!』『明年你走到(*%#&^$%˙˙所以你會自動放假,推掉工作、錢會只出不進˙˙˙』『那怎麼辦?』〈錢嫂開始急了〉『哎呀!沒關係啦,無心工作就休息啊,既然會了錢,不如就錢拿去學東西、遊玩˙˙花在自己身上,反正喔,你是一定會賠錢啦,乾脆花在自己身上,總比吃藥被倒帳好吧˙˙˙』這個同學是摩登命理師,她的『轉運』方法常常讓人叫絕,而且老是四兩撥千斤:『知道了就不要急啊˙˙用方法轉嘛˙˙年底就好了˙˙』『這只是流年˙˙你啊!天干主星是*&%#*(%˙˙˙從去年開始一直到老都是樂暢命啦˙˙』〈她還是一派輕鬆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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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是說虛弱到連說話、吃東西都冒冷汗嗎,隔天小二去上班後,我整整睡上一整天、睡到小二下班回來我還在昏睡狀態,而且還一直要憂鬱起來,不知是看了春神的文章受到暗示還是怎地,那天晚上我也夢到爸爸,夢中也是跟爸爸好一陣忙喝,挺愉快自然的,一早起床,竟然好了大半,也顧不得小二幫我請了假,就又開了近一小時的車到學校上課去了,回得家來,好像一切又恢復正常了˙˙˙˙˙
套句小表姊的話:我爸爸對我真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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畏寒~~~~~~~~~加了三床被子,冷~~~~~~~冷~~~~~~~~~冷~~~~~~~~~~~~~~
暈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終於˙˙嘔~~~~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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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 媽媽十二歲那年遭逢巨變,在三天之內相繼失去母親和兩個弟弟還有叔叔的小女兒,小弟過世的第二天吧,一早媽媽正要去上學,同住的嬸嬸要她別去上學了:『客廳躺了兩個人,你媽媽又病了˙˙』媽媽想到客廳小弟和堂妹的遺體、又想到生病無法言語的母親,一時慌張失措就坐在門檻上默默流著淚,嬸嬸許是傷痛無法梳理吧!竟責怪媽媽不懂事:『只是叫你不要上學怎麼就哭了?˙˙˙哭衰哭旺的˙˙』
     媽媽沒有辯解、也說不話來,只是默默的走到房裡,看著陷入昏迷的母親出神˙˙˙就這樣看了一個下午,當天下午她母親就默默的走了。媽媽常常對我說,她一直覺得嬸嬸說對了,她母親是讓她給哭死的˙˙˙˙˙˙˙˙故事太曲折太離奇,說來真是話長啊,一甲子的時光似艱難卻匆匆的流逝了,媽媽還在思念他的母親和弟弟:『我兩個小弟剃光頭,頭圓圓的,足古錐咧˙˙』她總是紅著眼眶說著,她那年輕母親的美麗身影和兩個弟弟的可愛模樣,在媽媽心中鮮明的活了六十幾年,是長長的相思使韶光易過?還是漫漫歲月讓思念沉澱了悲傷?七十九歲的媽媽還是紅著眼談起她的母親,只是近年來常會強調當年她的父母太恩愛了、父親事業太順利了:『凡間凡間,就是要來“煩”的,你外公外嬷就是太圓滿了,才會出代誌啦』,雲淡風輕的說著,似乎為她長年『母親是被她哭死』的心結做了解釋。『人生不要要求太圓滿』媽媽這樣跟我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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