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度踏上絲路
過程一點都不順利,不斷的出狀況,我也不斷的忍受著,毫無出門的興奮、期待與快樂,直到此刻,出門前一天,心情還是低落的。
我ˇ一定得熬到出了門、上了飛機才能擺脫一連串的惡夢,爬牆虎的特性又出來了,我又再次不服輸在黝黑的牆角奮力的掙脫困境,努力往上爬著‧‧‧
    為了出門,我得補課〈沒人敢代我的課說是不會敎〉為了補課,我ㄧ次給五孝上三堂課,我是台語老師,本來輕鬆敎台語即可,好友兼校長要我『台語上一點點,敎他們寫作吧』為了所謂的友情與使命感,我答應了,然而,很快的我就知道我又拿石頭砸自己的腳了,我用等同的心力與時間,企圖完成艱困的任務,報酬只有十分ㄓㄧ不說〈其實哭哈哈的我正需要錢哪〉學校根本沒有給我任何的支援,而那些『非常需要你大力扶助』的學生也根本毫不領情。
   兩個月過去了,每次去那個學校,總是心力交瘁的我,終於被五孝的學生狠很的捅了一刀,這一刀相當有用,把我僅存的熱情和勇氣都切斷了,那天到第二節快下課時,梅芳對我說:老師我肚子好餓,看她似乎餓得渾身無力,我趕快跑到校長是跟校長要了一桶餅乾,乾脆請全班吃了起來,我還跟他們說一連寫兩堂作文也累了,休息一下吃個東西吧!學生也似乎很高興,紛紛跟我道謝,我以為梅芳也一定很開心。
   隔天早上,別班來上課〈我有專用教室〉一坐下就大呼小叫起來,說這個桌子有人寫罵老師的話,接著陸續又有人發現他的座位也有『難聽的話』我ㄧ看,心涼了半截:『台語老師賤人』『叫屁啊』『機車老師』『幹你娘』『GY』『惡魔』‧‧‧‧最讓我覺得椎心的是『學校請了兩個廢物』〈按:我跟美語老師共用一個教室且我們二人都是外聘〉我知道一定要穩住,眼前有學生按安撫,還輪不到安撫我自己,所以其實胃已經開始灼熱、身體已經開始冒汗的我還是勉力支撐到中午下課,明察暗訪,過濾班級,對時間,對筆跡〈每班來上課座位是固定的〉一邊吃飯〈我一定要有體力辦案啊〉一邊看著呼之欲出的相似筆跡,我還是不肯相信這是梅芳、文馨、妙晴三人寫的,因為我兩度去問他們、請他們跟著寫桌上句子時,他們的神態自若、落落大方、清秀的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,我心裡其實很慚愧很怕誤會他們、傷了他們的心。
  一會兒,導師進來了,跟我說他們三個都承認了,我還要企圖挽救:等我們來對過筆跡再說好嗎?導師說:不必對筆跡了,是他們沒錯,她都承認了!導師走後,我匆匆扒著桌上的飯,眼淚卻不爭氣的掉個不停,如果是在被我責罵或是敵對仇視的情況下寫那些字眼,或許我會比較釋懷,可是,可是,昨天那麼融洽、我那麼的真誠,何況開學以來,我ㄧ直竭盡心力的教導著他們啊!為什麼會得來如此不堪的字句?為什麼會是『廢物』?是『惡魔』?比心痛還難受的事發自內心的害怕─多深沉多可怕的小孩啊!更讓我灰心的是導師和校長處理事件的方式。
  導師口頭上來道歉後,在第一時間帶著學生把桌面洗得乾乾淨淨,那個時候校長還沒回來,訓導還沒看到〈也許看過了〉,很明顯的的是教導學生趕快湮滅證據,好一個為人師表!校長回來了,又說起另一件學生和老師的故事,意思是,這班學生曾受了兩年不當的教導和影響,而且她正在『觀察』這位老師,學生其實是受了這位老師的『遺毒』,總之,校長說了:〈請注意她說得多麼好〉『學生是經由錯誤才發現本身的缺失,所以學生有犯錯的權利,小孩子嘛,一時好玩,寫著一時興起,互相比賽起來‧‧‧』至於湮滅證據的不妥,校長的回答是:『那你以後應該拍下來,你該去買台數位相機啦!』
   這個號稱相識近二十年的『好友』,我在她的王國受到屈辱時,她為我做了這些事情;這個我好友剛剛履新的小學校,在我憑著滿腔熱情、不計一切盡心付出時,所給我的是這樣的回報〈或回答〉。我沒有多說什麼,我又能說什麼?
   當天晚上,有一個家長會長上任餐會暨校長的生日宴會,我有沒有去?有!我去了,還想不出該為委屈、心痛的自己做些什麼事情之前,我通常不會做任何舉動,我也絕對不會在傷心憤怒時,倉促做任何決定,所以我吞下所有的情緒,不動聲色的去說該說的應酬話,去擺出應該有的適度的微笑,杯肱交錯之際,鮮花燭光之中,我的好友在下屬長官丈夫女兒的擁簇下,笑容如此的燦爛、話語多麼智慧誠懇,我趁著大家酒酣耳熱時,悄悄的退了出去,想起多年來,我們之間的『圓滿互動』,忽然很想替自己討回一個公道。
 
     告訴我,我應該做些什麼,才算不辜負自己?
    去絲路期間,我要好好想想,回來後,也許你們也會給我更好的答案‧‧‧‧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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