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行囈語之九原來的歸原來、往後的歸往後《下》

我能相信誰?

『我兩個都不相信』

『平時我管開車都不說話的』『你可以問小王』〈台灣導遊〉

『回去我會問的』昨天已經被大姐罵過的我,其實也沒了信心了『你現在就可以問,他在外面』『不要了,我只是不想帶著疙瘩回去』即使你是騙我也無所謂,因為我就要走了,再剖白下去可就不美了,霸道的卻又真心真意的要他:『不能再找別女人,跟太太好好過吧』,『我記住了』,他很鄭重的回答,那就─記住該記住的吧─

  啟程了,是離開的時候了,此去柳園搭火車往吐魯番,又是幾百公哩,西戶還沒恢復縮在椅子上睡著了,路很長、很顛,我的心很苦、很失落,車上的人都睡了,在前面的他和坐在最後面的我,距離和路程一 樣的遙遠,車到柳園,從不暈車的我,下車用晚餐時昏昏沉沉的,又不敢不下車,因為實在害怕大姐嚴厲的臉色,下車時聽到他低聲說『吃完早點上來』,悶頭下車當作沒聽到,勉強撐到晚餐結束,早先一步出來,看到他站在車外,走近一看,不禁嚇著了!才幾個鐘頭為什麼就驟然憔悴了?眼前的人眼眶發黑、兩頰深陷,『是累了?還是難過?』我問這個有什麼用?『相見恨晚啊』『為什麼不多留幾天‧‧』我應該相信他才是,因為黯淡的臉和眼神是無法偽裝的,但是還是故作瀟灑『留再久還是要分啊!』『這一去,天冷,多穿衣服‧‧‧』臨了匆匆,這是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。

  提著行李,再次鼓起勇氣,單手給他一個擁抱,走了,很想回頭給他一個微笑,卻被自己勸住了,知道已經超出別人能忍受我的極限了,不想回去後再遭受更多的責怪,為痊癒的路增添艱辛,撒手了吧!

  夜臥的火車上,我沉沉睡去,跟著我半生,始終不離不棄的憂鬱症告訴我:睡吧!夢裡是一個無風無雨的避風港,我,不妨在那兒解開束縛、放鬆、和自由,睡意 朦朧中,回想中午時,嚼舌根的小張告訴我:『老裴罵我啦』,罵得好!不管誰說謊,總得有人該挨罵的!我離開了敦煌、離開了鳴沙山和莫高窟、離開了這個人、也離開了或許是自己編造的綺夢,從來沒有如此的想念我的家和我的孩子。夜晚的火車載著淚流到夢裡的我,逃也似的奔往下一個旅程,回家的路不遠了!但願,當我醒來時,一切如故─原來的歸原來、往後的歸往後────。

〈不是說要好好處理我的心情嗎?我寫下來了,因為想讓它早早過去,因為每個人療傷方法各有不同,做了五十年好人和乖孩子,倦了!也不喜歡掩藏真實心情,太累!隨人評斷去吧‧‧‧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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